柏妮在黑暗中思索着该怎么办,但过度紧张使她心跳加快,无法思考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大概就是墨菲定律那样,意外事件最后总朝着最坏的那个方向发展。
生活就像是影片播放时按下快捷键。急转直落。
是的。
就在她指证了跟踪狂的那一天,她被绑架了。
那天她打算下课回家,打开了往常来接她的车的后门,坐了上去,然后——
那只戴着帽子的巨大萨摩耶坐在保镖司机的位置上,转过头来温顺地耷拉着耳朵,两只湿漉漉的眼睛里落满了星星般的憧憬。
她很快意识到不对,想拉开门下车,一边和他周旋着说话:“是你!怎么是你在这?”
这个跟踪狂似乎是弄掉了自己的保镖,然后顶替来了这里,就为了绑架她?
她拉了好几次门,这是徒劳地,车门因为经过程序设定而无法拉开。
她起了试图暴力撞开门的念头,但希望更渺茫了——一个没有经过锻炼的未成年女性,要如何砸开一扇几乎是1000磅咬合力的门?难道是梁静茹给的勇气吗?
#对不起,救不了,等死吧#
有着金灿灿皮毛的萨摩耶,他的爪子搭在方向盘上——市面上的车都已经完全步入自动驾驶,而他看起来却有手动驾驶的习惯,说明生活在偏远行星或者边陲,更可能根本不是联邦的公民...可能是荒星上的遗民。
她双臂交叉地坐在位子上,思考接下来怎么办。
萨摩耶整只身体几乎弓起,仿佛要缩起来,但皮下的肌肉和毛毛却在因激动而微微发抖:“你看,我终于见到了你。”
“我打败了那些尸位素餐的警察,打败了愚蠢国王派来的无用卫兵,打败了阻止我的所有人——最后的最后,我来见你了。”
“你是我预料之外的爱情。”
“这真是美妙极了!勇士终于得到了公主!”
他激动地演说者,伸出毛乎乎的爪子,像有强迫症一般不停用两只爪子去撩身上的毛,几缕白金色的毛被他揪了下来,轻飘飘地落到地面。
萨摩耶喋喋不休着描述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,就像是一个被锁住声带很多年后突然能发声的人。
他小心翼翼伸出爪子,试图去触碰一下柏妮的皮肤,很轻的拂了一下,因为那动作说是摸,力道更像是风随随便便吹了一下。
她听见那只萨摩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,然后眼前一暗,她感到自己被塞在一团软乎乎毛茸茸的毛皮里了。
他似乎在设置这辆车的目的地,因为她听见了一些自动的程序启动声。
唉,虽然很想冲上去把车导航到家,但自己明显拼不过这个跟踪狂......
总之,还是先不要激怒,顺着他来吧。
惜命JPG。
行驶了整整八个小时...期间一直被埋在萨摩耶肚子里,柏妮想这大概已经到了另一个城市了。
她的心情像过山车般渐渐沉入深渊的巨口。
然后她才知道这不是最糟的。
一个挤着无数即将拆迁高楼的近乎荒废的工业城市,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废土,屋墙甚至褐色的土地都彰显着自己的麻木不仁。太阳的威力散尽之后,余晕照射出的色彩分外惨烈——一种艳丽到说不出的红。
她跟着萨摩耶走进了这座荒芜的城市,四周没有人,一切静的像默片放映。
然后她去了,这辈子见过,最难以忘却,最刻骨铭心的——埋骨地。
那只萨摩耶的基地像个屠宰场。
尸体们被冻起来,被风干,挂在一个锈迹斑斑的旋轴上,像个风标一样,在风箱机吹出的风中摇摆,皮毛带着已经凝结成块的血,他们曾经却是活着的动物。
有的尸体虽还完好,但身上的裤子或衣服已因长时间的拖拽而破烂不堪,布条像烂纸片一样挂在肿胀的四肢上。
他像欣赏作品一样,愉悦地踏过污水,路过这些毛茸茸的尸体。
一边挑着那些东西,一边喋喋不休地表现自己——一个清道夫,专门为城市收拾瘾君子,娼男,黑帮混混的角色。
——还对她情有独钟。
真是好极了。
她对他露出一个僵硬到笑不出来的笑容。
当柏妮意识到身边这个人,不仅是个跟踪狂,还是个虐待狂,杀人犯的时候。
她几乎要被那扑面而来的恐惧夺走呼吸。
因为跟踪狂也许会强女干受害者,而变态杀人狂?她觉得自己的下场可能是被各种刑折磨之后再挂在这里。
她感到一阵作呕从胃部涌上喉口,但很快她抑制住自己想吐的欲望,因为她还不想死。
面前的毛茸茸羞涩而可爱低下头,似乎等着她的夸赞,她只看到了他露出的阴森白骨般的利齿,强自镇定地说道:“真是个巨大的工程啊。”
萨摩耶压低声音,他用略带暗哑的声音低语道:“请叫我艾伦。”
*后文见爱发电